康和有些懵:“什麽羊?”
“大力陷阱里见了血,还落着好几撮黑山羊毛咧。陷阱里的尖枝子上都是血,合该跑不妥的,周遭也没见着逃跑的脚印儿,你说是咋回事嘛!”
崔翠兰道:“俺们这山里也没旁人来,一只羊子可值不少钱。”
康和再是傻也听出了崔翠兰的意思,他放下了手里的锄头,道:“嫂子,要不我同你一齐找找看,这边仔细寻寻,瞧能找着不。”
“你要是肯与俺找找那就再好不过了,只怕是耽搁你弄山货。好东西丢了,再好生寻也当是寻不得了。”
“那还是真不巧。丢了东西倒是不怕寻,怕就怕没丢贼喊捉贼咧。”
康和嗤笑了一声,他收拾了背篓,回去时上木屋去见了葛有全,他径直问人可寻着山羊。
葛有全默着没说话,他嗫嚅着嘴想向康和张口,却遭崔翠兰剜了一眼,到嘴边的话便成了:“没寻着,康兄弟瞧见了麽。”
“我瞧没瞧见你俩心里头自有数。叨扰这些日子,多谢了关照,往后再不来打扰了。”
康和起先还想着会不会是崔翠兰一个人的主意,他前些日子和葛有全相处的还是融洽的,故此来得个答案。
这厢见着人就是两口子一个鼻孔里出气,也没甚么好说的了。
丢下这话,自便走了。
葛有全瞧着大步去了的康和,心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:“俺们这样,是不是太过了。”
“是他自个儿要走的,俺们又没说什麽。”
崔翠兰道:“你要是舍不得,去将他叫回来便是,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。”
葛有全抿着嘴,不知道说什麽好。
康和回去心头说不气是不可能的,他自认待葛家两口子也没差,到头来竟污他偷他们的羊,实在是好笑。
昨儿话里话外嫌他掏葛根的声音大了,吵了他们猎捕,今儿便直接是丢东西了,可真是巧得很。
要想他走,大可跟他直言,何必说这些弯酸话来辱他。
但凡是他们张了口,他非但不怪,反而还要拿礼来谢他们这些日子许他过来,非得弄得这样难看。
心头虽气,但在路上他还是拾整好了心绪,回去也没告诉范景葛家人干得这事儿,只说那头的根子弄得差不多了,后头不肖再过去。
范景不是个傻的,这才去葛有全那边四五日,且待的时间还不长,哪里就那样快的把山货弄完了,分明人去的头一日还多欢喜的与他说那边山头上葛和蕨多。
“他们不许你去了?”
“没有的事。”
康和见这话瞒不过范景,但又怕他晓得了葛家两口子的作为生气,到时候过去给他要清白给闹起来的话,不单两家不好看,张石力夹在中间也难做。
便道:“那头实在是太远了,我每日来回便要去两个时辰,实在是累得慌。家来干不得两样事倒头便睡了,都没功夫与你做两顿好的。”
“我瞅着你好似都瘦了。”
范景闻言道:“你嫌累不去便罢了,这阵子猎了不少东西,已经卖得了差不多三贯钱,我手头上也还有些积蓄,你用不着那样累。
也不消怕不能给我弄饭吃,我没瘦。”
康和听了这话,心头说不出的感动。
从自己坐的凳儿上挪到了范景的凳儿上,非挤着人。
他伸手圈住了范景的腰,偏头靠在范景的肩上蹭了蹭:“我就知道哥哥心疼我,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哥哥更待我好的。”
范景的脖子教康和毛茸茸的脑袋弄得有些痒,招架不住那张贯会哄人的嘴,他轻推了人一下:“今日回的早,去把昨儿换下来的衣服洗了。”
过了几日,午些时候,范景从外头回来,手里抓着只黑毛兔子,怪是健壮。
康和丢下手上的活儿赶紧去接下。
一瞧,他多高兴,是只没有受伤的好兔。
范景却说是只蠢笨的兔子,为着躲避他的箭,自蹿进了灌木丛里头,结果却教树藤子把自个儿套住了。
康和却不管是蠢笨还是机灵的,是没吃伤的好兔就成。
连忙将兔子提起来瞧了瞧,结果又叹了口气:“母兔。”
他将兔子关去兔儿棚里,先前那只白兔子正窝在厚实的草堆上打盹儿,肉眼瞧着比来的时候肥了一圈。
刚来的时候还存着野兔的性子,精力旺盛整日在棚子里跑蹿撞笼,时日长了,新鲜的嫩草嫩叶每日都送到嘴边上,如今已绝计不跑了。
终日里不是吃便是睡,冬时好养膘,教它长得肥。
康和总盼着能弄得一只公兔,如此一来就能繁育了,也好教这母兔子不闲着。
谁晓得好不易再得只好兔,又是只母的。
“得,甭管公母,两只养在一处,也教它们暖和些,冬里不那样冷。”
范景见康和蹲在兔儿棚边上,又给兔子扫屎,把尿湿了的干草给换出来。
隔三差五的还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