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强迫自己忽视掉这种感觉,南蓁重新站起来,“好,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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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两天后出院。
&esp;&esp;方力何过来帮忙。
&esp;&esp;到病房时,陈厌面对着窗外,正坐在床边换衣服。
&esp;&esp;他左手不方便,吊脖的绷带也还没拆,穿脱都很费力。
&esp;&esp;方力何见状,上前,像替皇帝更衣的奴婢一样小心地帮他把衣服换好。
&esp;&esp;末了还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虚汗,“呼,这差事不容易啊。”
&esp;&esp;陈厌眼都没抬,将左手的纱布扯松一点,“来做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接你出院啊。”
&esp;&esp;这人连声谢谢都不说,没礼貌。
&esp;&esp;好在方力何并不放在心上。
&esp;&esp;他反身坐到陈厌身边,回眸望了望病房里没有其他人,压低声音道:“我听说你姐准备报警?”
&esp;&esp;他离得很近。
&esp;&esp;太过靠近的距离不利于防备。
&esp;&esp;陈厌起身,眉眼间淡如寒泉。
&esp;&esp;“她不是我姐。”
&esp;&esp;他正对着窗台,逆着光的身影又高又大,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,神秘而薄凉,有几分悬疑电影的味道。
&esp;&esp;方力何不禁咋舌,“嗐,我知道,没血缘嘛。更方便咯。”
&esp;&esp;他说完笑了一下,笑声里不怀好意的暧昧近似揶揄。
&esp;&esp;回想那天在医院见到南蓁,方力何直叹她果然漂亮。
&esp;&esp;但还没将这句话夸出口,陈厌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。
&esp;&esp;他眸色极其深沉,纯正的黑色,像两颗能吞噬一切的黑洞,任谁看了都会被卷进去死无葬身。
&esp;&esp;警告意味十足。
&esp;&esp;方力何心头一惊,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。
&esp;&esp;“我开玩笑的。”他干笑了两下。
&esp;&esp;补救的还算及时。
&esp;&esp;陈厌淡淡移开眼,面向窗外,冷声:“做好你自己的事。”
&esp;&esp;灭顶的压迫感消失,方力何大松一口气,“我知道。”
&esp;&esp;那天在巷子里,陈厌一棒下去,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&esp;&esp;饶是方力何这群人成天在学校拉帮结派的打架闹事,但真正的血腥场面他们谁都没有见过。
&esp;&esp;打爆一个的人眼球会发生什么?
&esp;&esp;除了可以预料的鲜血和嚎叫,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被一双大手强行撑开,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带来一丝复杂的兴奋。
&esp;&esp;陈厌举起的右手如同慢动作一帧帧播放,月色被他手中的木棒遮挡,又一寸寸在众人眼中重现。
&esp;&esp;血注如喷泉般四溅出来——噗叽
&esp;&esp;是铁钉扎入肉里的声音。
&esp;&esp;——陈厌用他的左手做垫,硬生生接下了这本该刺入严旭右眼的一击。
&esp;&esp;流淌的温热鲜血与空气里几乎凝结的冷意不同,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的威力吓到麻木。
&esp;&esp;要不是严旭趁着陈厌吃痛无法动作,大叫一声,爬起来拔腿就跑,他们还不知道要在原地愣神多久。
&esp;&esp;反应过来的方力何迅速上去扶住陈厌,眼睁睁看着陈厌的左手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——约莫是伤到了哪根动脉,鲜血从伤口不断喷涌而出,他脸色顿时就白了。
&esp;&esp;几人手忙脚乱的叫了救护车,上车前,陈厌一把拉住侯杰的手,像是没扶稳,一滑。侯杰吓死了,赶紧双手扶着他站好,一双手也变得血刺呼啦。
&esp;&esp;跟她说,我在医院。
&esp;&esp;就这么一句话,侯杰像是拿了圣旨,连爬带跑的赶回学校去送信。
&esp;&esp;方力何跟着上了救护车,其余人自行打车护送。
&esp;&esp;车上,随行护士简单在他手上包了块纱布,可能是动作太重了,陈厌闷哼一声。
&esp;&esp;这是他受伤后唯一一次哼出声来。
&esp;&esp;穿骨之痛,他竟